Blender（融合者）17
Chapter 17 成秋其人（2）
尹译走到成秋旁边两个人向屋子里走去，萧慵平心里堵得慌想悄悄跟上去。成秋端着咖啡一转头：“慵平啊，你站外面就行了。”萧慵平脚下一顿：“啊？”尹译没忍住一笑，和成秋进屋了。
“坐。”成秋比了个手势。屋子里光线昏暗，摆设井井有条。一张雕花黄杨木大圆桌横亘屋间，桌上是一顺水的白瓷茶具。整个屋子仿佛是从民国年间穿越过来似的。尹译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心里直泛嘀咕。成秋瘦削惨白的手指握住紫砂壶壶柄给尹译倒了一杯。碧色的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滚，茶香四溢——上好的铁观音。尹译看着成秋又倒了一杯放在邻座上，雾气袅袅，热腾的蒸汽偏生让尹译脊背后泛凉。
“你是医生？”成秋问。“嗯。开家小诊所填补家用。”尹译照例是温柔一笑。成秋过于瘦削，仿佛是从纸上用破裁纸刀胡乱裁下的纸片人，单薄又棱角分明，像根刺。他好看得扎眼，有着淬了毒般的冷硬。他用视线描摹着尹译的脸久久不说话。“你跟慵平是怎么认识的？知道我们都是blender？”成秋又问，语气显然放轻柔不少。“嗯，他受了伤经常来我诊所看病，一来二去就熟了。”尹译想起萧慵平支着狗狗耳朵看门的样子，感觉心里软了一块，滚烫的。尹译到底是没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抛下萧慵平答应成秋的邀约，他要问清楚成秋和柳失兴的关系。
“我在柳失兴那儿见过你。”成秋淡淡开口。尹译一口铁观音还没喝下去，就被成秋的话吓得一激灵。他没想到成秋记性这么好，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怎么着，茶烫嗓子了？”成秋罕见地打了个趣。尹译只觉得浑身泛着古怪，他边咳嗽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因为我跟柳院长也算熟识了但是没见过也没听过成先生，觉得奇怪罢了。”尹译心虚地笑笑。他总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成秋看透了。他讨厌这种感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些被自己戳中龌龊心思的养父母们都不喜欢自己了。
“铁观音用新法子制了反倒性寒，尹先生还是少饮，容易伤胃失眠。”成秋淡淡地说，继续喝自己的欧蕾。尹译简直坐立难安，他觉着成秋像个活了百年的老妖怪，盯得他不舒服。
“我和柳失兴认识很久了。但我不喜欢别人对我对他指指点点的。我嘱咐过他，他也很少向别人提起我。”成秋接起柳失兴的话茬。尹译一惊，他终于明白古怪在哪儿了。成秋明明看上去与自己同龄，却客客气气地叫自己尹先生，而年过五旬的柳失兴明明像是他的长辈，成秋却对他不恭不敬，甚至直呼其名。成秋显然是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和柳失兴交往密切。想来他之所以把自己叫进来而不让萧慵平进来就是想警告自己别说出去他和柳失兴的关系吧？
“啊，怪不得呢。如果成先生不喜欢这样，尹某自然跟别人也不提。”尹译说。
“我很喜欢你。”成秋又说。尹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我是说我觉得跟你谈话很舒服，不像柳失兴。”成秋解释。“柳院长幽默风趣，只可惜早年丧妻才让他有时有点颓丧。”尹译不无惋惜地说。“丧妻？”成秋疑惑地问了一句。“是的。我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柳院长的，谈得来就成了朋友。后来才知道他之前有了位妻子，但妻子很快就因疾病去世了，也没来得及帮柳院长留下孩子。”尹译眼神黯淡，为这位忘年交扼腕。
尹译忽然想到柳失兴和成秋间奇怪的关系，很可能柳失兴想老牛吃嫩草所以才向成秋隐瞒了自己的婚恋情况。结果自己刚刚心直口快一戳破……尹译懊恼极了，暗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实在是不应该在他的私事上多嘴的。”尹译小心翼翼地抱歉道。
成秋不以为意：“我倒是没听过他有个妻子。”
尹译看搁在邻座上的茶杯渐凉他提醒到：“成先生，茶快凉了。”
成秋脸上忽然有一丝的松动：“没人喝那杯茶。”
尹译紧忙闭了嘴又转向别的话题。
——
萧慵平在尹译进去的一个小时里数清了地上有二百六十一块小石头，别院里有五十二株柳树，十三株梨树，池塘里有三十八头红色锦鲤，十六头花锦鲤。正当他又叹了口气想要开始数地砖时，尹译终于出来了。
“有缘再聚。”成秋朝尹译举杯。“成先生再见。”尹译微笑。“老大再见！”萧慵平恨不得撒丫子就跑。
尹译有些挫败。在那坐了这么长时间偏偏什么关于柳失兴和成秋的事都没问到，反倒还被成秋套了自己好多话。
“尹译。”萧慵平委屈巴巴地跟在后面。月色如水，不知不觉两人竟然相识了已经有两个月。萧慵平从背后搭住尹译的肩膀，只察觉到那削肩颤了一下，然后又安定下来。即便掌心贴得发热，他也舍不得松手了。
“萧慵平你怎么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啊。”尹译小声嘀咕着，用指头一下下戳着萧慵平的胸肌。“说明我伙食好。哪像你不吃饭。”萧慵平被尹译戳得心痒，就着月光看尹译，觉得那人脖颈白得发亮。“你都跟老大聊什么了？”萧慵平有些吃味地问。“没什么，就随便聊聊。”尹译含糊其辞，“你们老大喜欢女人吗？”
“？？？？？”萧慵平觉得自己应该去洗耳朵。
“他……应该吧。”萧慵平勉为其难地说，“他深居简出，也不爱和人交流。他膈应人可厉害了，噼里啪啦的。”萧慵平丢掉良心竭力诋毁着自家老大。
“哦……”尹译点点头，觉得柳失兴是小可怜。
“那你交过女朋友吗？”萧慵平终于鼓起勇气问，觉得心跳如鼓。
“没啊。”尹译踢着石子。
“男朋友？”萧慵平又问。
“.…..”尹译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他，耳朵根却红透了。
“你就打算这么单着啊？”萧慵平凑上去问。
尹译觉得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事啊。”萧慵平脑子一抽不假思索，“你不单着我怎么追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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